《夕立 境界線》
兒童，世界上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一群人。
他們不需要去煩惱如何賺錢，不需要去煩惱人際關係之類的麻煩事。
有東西想要買，跟父母說一聲就好了，有他們的無限量支持。
跟朋友吵番了，很直接的說一句「我討厭你！我以後不要跟你玩！」就好，即使後來後悔了，因為小孩不懂「臉子」這多餘的東西為何物，而容易道歉，朋友亦不易記仇。
世界上有許多人連兒童時期也要為自己的生計擔憂，相比起那些失戀，隨隨便便說出「整個世界也討厭我」「我是最不幸的人」這些無病呻吟的話，兩者之間的不幸有如小巫見大巫一樣。
沒有幸福和不懂尋找幸福，這兩者是很重大的差別，偏偏有很多人本身是後者以為自身為前者而自怨自艾。
能生存於世界，已經是一份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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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沒什麼改變哩。有勞了。」素晴接了我端上的可樂。
「父母長時間不在家，自己又對家沒有什麼要求，所以一直以來也是隨便清潔就算，裝飾舊了也不打算換。」
「這是出於你懶還是出於你念舊呢？」素晴啜了一口可樂，眼睛依然投放於四周。
「是沒有變的必要吧……」
「是嗎…世界不斷改變不斷進步，原地踏步相比於其他人其實就等於不斷退步哩。」
素晴離開了幾年果然是成長了，目光開始遠大，和以前那個整天躲在圖書館的素晴可謂判若兩人。
「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麼回沖繩了？」我問道。
「但你還是那麼喜歡畫夕陽哩。」她於同一時間說出，然後我倆靜了片刻。
算什麼了？明明很想見對方，但一見到後就用審問的語氣，令氣氛那麼尷尬……
「這叫熟能生巧吧。」我希望這樣能緩和這種氣氛。
「我回來的原因嗎……」她見我說話然後又停住發言了。
又一輪死寂，素晴心裡到底是怎樣呢？真可恨我沒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
她喝了喝可樂，我乘此機會發言。
「好了，別再賣關子了，到底為什麼回沖繩了？」
這個歲數應該在準備考試，怎會有時間回沖繩呢？
「我父親他決定了，把沖繩的屋賣出了，然後全家移居美國，以後都不回日本了。」
…………
當年素晴因父親工作關係移居去東京，當時她什麼也沒有提過，當我第二天上學時看見她座位空了還是為只是生病了，老師走進來宣佈她要移居東京我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
我生氣過，為什麼這樣的事情事前不跟我知會一聲，更氣自己為什麼這樣也察覺不到。
最後道別時含淚的再見，接連與老師私下見面，我竟然察覺不到不正常的情況。
沒有留下聯絡方法，沒有留下任何說話，就像生命裡忽然小了一個人一樣。
過了數個月，素晴寄過信回來，雖然文中只是寒暄的說話，但她沒有忘記我的存在，已經很開心很高興。信中有提到她的地址，我回信時童言無忌的說出「我會來找你」這種說話。
一直以來只是把「我會來找你」這種廢話掛於口邊，心裡總是想「大家也在日本，要找她也很容易，甭急吧。」，但最後於四年中一次行動也沒有。
如今知道她要搬到美國了，就在想搬到美國的話要再聯絡上就更難了，但事實上對如此窩囊的我來說，素晴搬去東京與搬到美國對我來說根本一些分別也沒有，因為我根本不會付諸行動。
於一輪沉默之中我腦海中思考了那麼多，雖然如此但我根本沒有能力去改變，我的任情不足以留住眼前人。
我能做的不多，但至少能給素晴留下一個對沖繩最後的美好回憶。
我嘆了嘆氣然後說道：「那好吧，這次要留在沖繩多久，我陪到處玩玩吧。」
素晴看見我這樣的反應掩嘴笑了笑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當年為什麼不通知你我移居東京嗎？我就是怕你不高興，不捨得。無論你如我離別前說出什麼我也會哭成淚人，帶著更不捨的心去東京，所以我才作出如此決定。但如今你的反應那麼小，我真的覺得自己剛才想逃避這個話題是個多餘之舉呢……」
我也跟著哈了一聲，的確，當年的我才不會考慮那麼多事情呢。
「果然，於我成長的同時你也不斷長大，不斷的變成熟呢。那就有勞長大了的純君帶我到處觀光了。」她舉起了尾指。
我也伸了尾指跟她打了個勾，那種幼稚又無約束的承諾方式她竟然還記得哩。
既然素晴對我誠實了，我也放開了心情，跟她說說沖繩有什麼新鮮事，以前的同學變怎樣了。
「伊勢同學他上到高中之後就不斷向身邊的女生發動攻勢，最後被所有的女生討厭了，還驚動了老師對他訓示一番哩。」
「嘻，伊勢同學從小學開始已經是這樣對吧？但從沒有聽過他能成功追求到女生哩。」她也開始回想當年了。
「但奇怪的事情之後就發生了，正當第二年他收心養性的時侯，就開始有一些學妹給他寫情書呢。」
「矣∼騙人，伊勢的色鬼傳說沒有於你校中流傳嗎？」
終於有以前跟她聊天的感覺了，那種萬事跟可聊的感覺。
「有是有啦，但那些學妹懷著那種眼見為憑的心態，自然是不相信啦，而我作為他朋友也不好粉碎他那班小粉絲的幻想了。」
「那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嗎？」這些感情事非從來也是年輕人之間最好的話題。
「嗯阿，他結識了一個低一級的女生，看起來頗文靜，跟伊勢有些格格不入哩。」
「哈哈，我一直也覺得只有柔道高手之類的女性才能馴服伊勢這頭野馬哩。」
「還不止哩，那個女的家裡是開花店的，伊勢每到假期就會去幫手，他倆的事應該也給女方父母知道了吧？」
「賣花的伊勢同學？不行不行，他那種大塊頭的個子怎想也想不到會當賣花少男呢。」的確，當初我經過花店看到那個賣花的伊勢同學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那我明天就帶你去看看好了，順道也逛逛吧。」
「好，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見吧。」素晴笑著點頭說道。
我把素晴送出門口後，望著放於茶几上的素描本。
「還是遲幾天再上色吧。」
《夕立 境界線 完結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小稻 於 17-11-2008 02:59 編輯 ] |
樓主
發表於 28-9-2008 20:3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