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入門篇 第六條:「蛋,可是能孵化出坐騎。」
世界每天都不斷在改變,如果給我一個願望,我可能會祈求不要改變,但是現實不容許這樣做,可以做的
是隨波逐流,儘自己的力量維持現狀,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笑?
原是吵鬧的夏天,現在卻變得冷清,原是昔日的好友,現今卻各散東西,總覺得這個小鎮已經變了,變成
了陌生的小鎮,是因為「他們」的來訪?還是「他」的出現?不,應該是更根本的事情,其實……我一早已經
注意到這件事,但是那時的我非常幸福,沒有深究下去,現在換來的傷害卻是無比之大。
「哈…哈,看來我們都是一個人。」
夏天靜靜地降臨這小鎮上,傷勢逐漸痊癒的我,已經生龍活虎天天跑出去享受自由,被睏了數個月的我,
第一次明白被囚禁的滋味,現在迴想起傷口都忍忍作痛,忍不住發出悲嗚。
緩緩地走著的我,不能走得太快,因為害怕傷口會因此而惡化,然後又過著地獄且天堂般的生活……真是複雜
的感覺。
「各位早安!」久違不見的反抗軍們,多個月以來我再次踏上這條戰線,再和他們並肩作戰。說白一句,現在
已經不能算反抗軍了……所有兇惡的敵人遠聞我們的威名全都失去蹤跡,昔日街上互相對戰,以各種陷阱謀算
對方的日子已不復存在,連最近樹立的敵人卡斯亦都不見人影,這數個月以來反抗軍的行動全都取消,只剩下
圖書愛好會的活動。
「早……」今天的大家全都無精打采,每個人都露出苦瓜乾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
「首領…首領他……」
「莫非首領已經不幸殉職?我所敬愛的首領啊!你死得很慘,你的葬禮也沒參加的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你安心去『那個世界』吧。」我充滿敬意地跪拜他,畢竟他是我的少數好友之一。
「『那個世界』是什麼!你這張烏鴉嘴,我未死都被你詛咒至死,到時我真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每天早上都
掐住你的頸子,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啊嗚,鬼呀!你不是死了嗎,首領?」我滿懷感動的說。
「你自己會錯意,回正題,你的傷痊癒了嗎?」雖然句句破口大罵,同時亦會關懷下屬,多麼溫柔的人。
「差不多……那麼他們為什麼說你死了?」
「都說你自己會錯意,沒什麼,只是過幾天我便會……」
「離開這裡!」我不禁以高八度的聲音尖叫起來。
「嗯。」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一絲寂寞。
「離開這鎮?何時?去那裡?為什麼?」驚訝的我接二連三把問題吐出來。
「只不過決定跟老爸學經商,大約三至四天後出發,到時會四週遊歷,吸收一下經驗。」
「經商?別開玩笑吧,你這種吊兒郎當且沉迷女色的人,我怕你被人騙。」
「我只不過是『愛好』而已,別說得我像那些亡國君主,會糊里糊塗被人騙。」
「愛好和沉迷根本沒分別,那麼你真的想去?」其實我想挽留他,只要他說不,我可能會強烈地要求他留下。
「其實……我是想當一名商人,然後讓全世界的人都知我的名字。」人小小,志向卻這麼大,這不像你啊!
「是嗎……」我加入苦瓜乾隊一員,坐在秘密基地的角落獨自寂寞。
「大家別這樣子,我會很難做的。」他的帶著無奈的聲音央求我們,像是害怕著我們再說下去真的忍不住留下
。
「不如舉行個歡送會吧,又有好東西食,嘿嘿。」其中一人提議。
「就這樣吧,話說路克都快生日,順道一起慶祝。」
「喂,什麼叫『順道』。」我大聲抗議。
「哇哈哈…嘻嘻。」煩惱一瞬間拋之腦後,這可能是小孩的特權吧。
「就這樣決定吧,兩天後去路克家慶祝吧!」在某人都唆使下,全部人都一聲和應,到我家吃免費餐,看來家
裡又要大破費。
「大家,多謝。」首領以九十度鞠躬表示感謝。
「不要這樣吧,一點也不像你。」
「想要感謝的話,就露出你的本性吧……」
「你在說什麼!」氣紛漸變得輕鬆,每個人都沉醉這數天的時光,只是為了刻上印記,讓這段記憶深深埋進腦
海中,永不忘記……
「今天這個是為了我們的首領而舉行的歡送會,大家乾杯!」
總覺得現在就像大叔們聚集一起喝酒,可能思想上就是大叔吧。
「乾杯!」每個人都拿起一杯似酒非酒的液體,然後喝下去,事先聲明,半點酒精成份也沒有。
「我說啊,首領…你走了以後,我們會……我們會沒有圖書供應,你這個供應商走了,我們怎麼辦。」
「是啊,我們都不知建立了多久的組織就這樣解散,以後真是少了很多樂趣。」每個人都把抱怨,同時暗示他
不要走。
「這種兒童不宜的圖書那裡適合你們,還是少看為妙。」首領大搖大擺地拿出一本極度誘人的書,令我為之一
震。
幸好我一早說家裡要招待朋友,叫他們不要上來二樓,有什麼需要我會親自下去。
「說還說,一開始誰說『順道』幫我提早慶祝生日,現在不要說慶祝,祝賀的說話都沒有。」
「路克,這本私人珍藏送給你,當作生日禮物。」他拿出第二本可以殺死人的書,我真的懷疑他收藏在那裡。
「首領,這些是我們少少敬意,當作……」其他人都沒在說下去,聲音有點沙啞。
「別哭。」儘管是平淡的聲音,仍掩飾不住心中的動搖。
「首領……」他們互相擁抱在一起,如果對方是女孩的話我也很樂意,但是現在不能顯示軟弱的一面,只會令
他更加猶豫不決。
「好了,繼續我們的派對!」我嘗試一下子轉換會場內的氣紛,推進高潮。
地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全都是以小孩口味為主的零食,每個人都玩得盡興,食之有味,不時玩一些小孩
應玩的遊戲,都不知多久沒玩過,之前都是玩些成人般的……才不是,只是玩一般比較刺激的遊戲。
「看我的。」不知不覺戰火擴展到外面,整個二樓都成為顯出人性醜陋的戰場,人們各執一把武器,在各個陰
暗地方埋伏,簡單點來說,枕頭大戰,幸好家裡的枕頭還足夠玩,不然真是掃興。
「今天玩得真是開心。」
「大家再見啦,記得到時幫首領送行。」
快樂不知時日過,一下子便玩了數小時,其中的笑容可以說最真實,只不過到真正分別的時候會如何?
「路克,當初遇見你時是一個愛哭鬼,現在已經變得不同了。」首領感慨地說。
「嗯,你的缺點我全都學了,嘿嘿。」
「你說什麼?」他追過來打我。
我打算送他回家,可能想珍惜這一分一秒,三年前遇見他的時候亦是最傷心的時候,偶然中聽見而獨自一人哭
,然後首領出現了,不可思議地令我想通,可能已經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我們還會……再見吧?」
「絕對會,我會將自己的名號打響全世界,到時候你們便會再遇見我。」他企上一條石做的矮牆,展開雙翼,
就像接下來的他將會靠自己,然後在外面振臂高飛。
「真是口氣大,這樣我會很羨慕你的。」
「送到這裡便可以。」走著走著,已經走了不少路,我倆只是單單在談話,然後等待分別的時刻。
回到家後,父母都坐在廳裡一副凝重的樣子。
「路克,如果,我說如果你會有個弟弟的話你會怎樣……」爸爸突然開口道。
「莫非爸爸你出外勾引了別的無知婦孺,然後和她們……而且生了一個孩子,現在追上門要你負責?」
「才不是這樣!」他斬釘截鐵說。
「是這樣,我有…了。」媽媽有點難為情說。
「有了,哦……有…了!這玩笑好像有點大。」
「好像已經有三個月左右,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如果是妹妹的話無任歡迎。」我表明自己的心聲。
「為什麼?兒子的話多好,你又多一個玩伴。」爸爸道。
「這時代已經不是重男輕女,而是重女輕男,最少我的價值觀是這樣。」自信滿滿的一句說話,引來一陣寂靜
。
「還有一件事……」媽媽又開口道:「奶奶會在十多天後過來,到時記得要表現得像乖孩子般。」
心頭裡突然間被一塊大石壓著,難以釋懷的感覺湧上來。
「我平時都是一個乖.孩.子。」我特別強調「乖」這一個字。
「是,是,現在都夜了,你早點睡。」
「晚安,爸爸、媽媽。」就像三魂不見了七魄,機械性走回房間,回到房間又是一片凌亂,要收拾整齊才睡。
為什麼一件接一件倒楣事發生?總覺得心裡承受不到這麼大的壓力,如果見到奶奶要擺出什麼表情好?
第一次看到奶奶是四歲時的事,她給人的感覺非常高貴,難以接近,無形中有一道高牆聳立起來,亦因為她才
遇見了首領,這次可是沒有首領安慰自己,要堅強啊,路克! |